关于云南青年诗人作品联展的讨论(4)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方婷(文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教师):中年写作的说法应该是个伪命题。因为真正的写作者不会满足于既定的风格和自我重复,他总是试图重新审视自己
方婷(文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教师):中年写作的说法应该是个伪命题。因为真正的写作者不会满足于既定的风格和自我重复,他总是试图重新审视自己的诗歌来源,重新观察自己体验的变化,也包括更新对“诗是什么”本身的理解。
祝立根(《边疆文学》编辑):所谓“青春”和“锐气”,在我看来,是才华写作的代名词,这在诗歌写作中更为常见。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在刚开始的写作阶段,女性诗人较男性诗人更容易进入角色,这应该是女性在敏感度上更高的原因。而所谓中年写作,应该指向的是经验性写作。刚在微信上看见南大王彬彬教授认为的好作家需要具备的条件:一、对人性的好奇,二、语言的敏感,三、有自己稳定的价值体系。这三点,基本可以解释两者之间区别统一的问题。一和二,属于“青春”和“锐气”,而三,则属于长期坚持不懈的经验积累,以此而言,中年写作应该更为稳定。而二者合一,才是一位优秀的写作者的必备。
四、诗思:诗歌如何处理我们的时代
主持人宋家宏:我的印象里,云南诗歌创作始终是与时代同步的,尤其是80年代后。你读云南的几个代表性的诗人作品,时代气息扑面而来。他们的作品总是与云南大地息息相关,不是刻意去书写“时代主题”,而是自然地书写诗人所经历的历史与社会,书写时代潮流中人的心灵脉动。各位都认真读过这次联展的作品,想请你们谈谈诗歌如何处理与时代的关系。
陈林(云南大学文学博士后):黑格尔认为哲学就是把握在思想中的时代。作为精神部门的重要部分,文学当然也不能自外于它的时代。文学与现实的、时代的关系是个老话题,但这些年人们反复讨论有其特殊的语境,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们内心对文学与现实的双向焦虑。有人认为1980年代的“纯文学”导致1990年代以后文学与现实的疏远乃至隔绝的状态。我前段时间读了西川那本《唐诗的读法》,里面有不少真知灼见,他特别强调诗歌创作与时代、现实的关系,我赞同他的很多看法。与这个问题相关的是诗歌写作的当代性、思想性等问题,同时也涉及“纯文学”的开放性问题。我们不能否定当年提倡“纯文学”的意义,但也不能无视它的不良影响。由于特殊的历史背景和文化环境,很长时间人们谈文学都会有意无意避开时代、现实这样一些概念。人们不屑于谈论现实主义作品,甚至认为谁喜欢现实主义在审美上就是落伍的。这里面当然有偏见,它分享的是进化论的逻辑和意识形态立场。今天的写作早就难以用什么主义来界定了。事实上也有不少作家,以创新的名义遮掩简化的事实。文学处理时代,一定是需要独特的感受力和具有穿透性的思想力。
朱彩梅(文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教师):最近几十年,城市化、现代化、全球化发展创造了丰富的物质文明,也将人类快速连接为一体,但它也在全面摧毁人类的故乡,更改事物的存在方式,扭曲人们对世界、对时空的感知系统。人们的精神没有随物质的丰富而更加丰盈,甚至很多人陷入虚空、绝望、麻木等精神危机与信仰缺失中。修辞立其诚。诗歌写作只有回到现场,回到当下,直面现代汉语诗歌既不在西语中言说又不在古汉语中生发的两难处境,正视人们的心灵境遇和精神疑难,才能真正发声,才能接续“兴观群怨”的诗歌传统。
纪梅(云南大学文学博士):我想,诗人要处理我们的时代,首先需要正面自身的处境,毕竟我们每个人都处于时代的器皿中,为其所折射、熏陶和培育,一部分人更是成长为“时代的孩子”。就这次联展诗歌的阅读感受来说,出现了太多对故乡的回忆之作。这些回忆中的故乡,似乎没有受到“时代”的影响,依然炊烟袅袅,牛羊漫野,一片祥和。说未受到时代影响也不尽然,在传统社会里,这样的村庄更多出在诗人的笔下,因为我们无法目睹遥远的乡村的真实情形,无法经验他们的苦难和艰辛,我们看到、熟读并默诵的,是遥远的诗人所书写的诗意的乡村。正是这种文学教育,可能影响了我们对今日乡村的观察和记忆,使我们切身经验和感知过的地方,成为古典诗词的翻版和模仿物。
方婷(文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教师):诗歌与这个时代的关系不一定是完全现实层面的联系,也就是过去说的反映、体现、表达之类的说法,显然是不够的。而“如何处理我们的时代”,不只是诗歌要面对的,它更是一个文化和文明层面的问题,也许说“诗歌如何回应我们的时代”会更朴实。这种“回应”指向语言层面、观念层面、感知层面等。这是诗人在写作中不能不去考虑的,但不是首先被一个过大的问题牵引,做命题式写作,而写作中自然就会裹挟着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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